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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顺利,为什么还会一阵阵想吐?
手术顺利。我以为万事大吉,结果回病房不到半小时,胃里突然像被人拧紧——先是翻江,接着是把全身都卷进去的干呕。一股酸辣苦直冲喉咙,眼泪鼻涕一起下,胸口发紧,冷汗刷地冒出来。十分钟里我吐了三次:每次吐完都虚到发抖,喉咙像火烧,嘴里尽是苦酸味。刚躺平,又一波上来,吐到最后只剩黄绿色的苦水…… 你遇到的并不是个例。 很多人做完手术都会碰到,或者将来有可能会碰到。医学上它有个名字——术后恶心呕吐(PONV)。今天由湘雅三医院麻醉科医生带你一起走近PONV。PONV通常不是某一个环节单独造成的,而是手术刺激、麻醉与用药、疼痛/止痛、个人体质、体内环境等多方面叠加的结果,所以需要医生团队一起来处理和预防。我们的目标,是让这件“容易发生的事”, 尽量控制在更轻、更短、可控的范围内 关于PONV,我们想先告诉你三件事 ① 很常见。 普通人群大约三成可能出现术后恶心或呕吐;有些人风险更高。 ② 有流程。 术前评估、术中降低诱因、复苏期衔接、病房持续照护——是一个闭环。 ③ 你只需“早说两件”。 把以往经历和担心提前告诉我们;术后一有不适就说,别硬扛。 背后发生了什么:通常是多方面在“一起拉扯” 它不是单一原因,更谈不上谁的“过”。常见参与者大致有—— 手术相关:如腹腔镜(腹腔充气、内脏牵拉)、甲状腺/甲状旁腺(咽喉刺激)、部分耳鼻喉/乳腺术式等。 疼痛与止痛:疼得厉害本身会恶心;某些止痛药(如阿片类)也可能加重。 个人体质:女性、不吸烟、易晕车/曾术后吐过、年龄较轻、焦虑倾向。 体内环境:禁食时间长、轻度脱水、电解质/酸碱失衡、血压波动等都会“推一把”。 麻醉因素:麻醉方式与用药会影响风险,但只是其中一环,我们会据此做个体化调整。 因为是多因素叠加,所以处理也靠团队协作:麻醉科在术前提前干预、术中处理、复苏期衔接;回到病房后由外科与护理团队继续守护,必要时我们参与会诊。 哪些情况更容易中招?(含手术方式) 个人与既往因素:女性、不吸烟、曾晕车/孕吐重/术后吐过、预计术后需要较强止痛、年龄较轻、焦虑、手术或麻醉时间较长等。 与手术方式相关: 腹腔镜(妇科、胃肠更典型):充气牵拉,像“晕车”; 甲状腺/甲状旁腺:咽喉刺激更易干呕; 部分骨科在脊髓麻醉下:即便不用吸入麻醉气体,如叠加个人风险仍可能发生; 耳鼻喉、乳腺等:当缺水、血压波动、疼痛等因素叠加,也需要提前重视。 术前:我们怎么评估,你怎么配合 我们会用四个朴素问题做风险分层(业内常称“Apfel 四问”): 是否女性?是否不吸烟?以前是否晕车/术后吐过?术后是否可能需要较强止痛? 再结合手术类型与时长,决定预防力度。 你可以这样说: “我以前手术后吐过/很恶心,这次特别担心。” “希望能提前做更多预防;如果我一有恶心,会立刻告诉您。” 具体做法由医生决定;你把经历与担心说清楚,就是最好的配合。 手术中:我们在做这些 因人选择麻醉策略:对部分人,以静脉麻醉为主可能更不易触发“晕车中枢”(是否合适,会综合评估)。 稳定生命体征:把血压、氧气、二氧化碳维持在安全区间,减少触发信号。 优化液体与电解质:纠正脱水、酸碱与电解质问题,避免“雪上加霜”。 重视镇痛并兼顾恶心风险:既不让你疼,又尽量减少容易致吐的因素(如何平衡,由医生把关)。 多通路联合预防 + 及时救援:比“一招鲜”更稳;一有苗头及时处理。 完整交接:把你的反应及处理详细和病房交接,便于病房继续跟进。 回到病房后:主要联系谁,怎么说更有用 第一联系人:床旁护士/外科医生。 怎么说更有用: “我开始恶心/已经吐了 X 次,大概多久一次”; “现在恶心更重还是疼更重”; “能不能喝下几口水/吃点东西”。 这些信息能让团队迅速按交接计划处理,并评估是否需要找相关科室会诊。 哪些感受常见、会慢慢好?哪些要立刻处理 常见且会好转:短暂的恶心、头晕、口干、困倦;反复呕吐后喉咙发辣;干呕牵拉导致的伤口酸胀。 请尽快告诉护士/外科(必要时会同步麻醉科): 吐个不停超过 24 小时,或喝什么都吐; 明显口干、头晕、尿量很少(疑似脱水); 咖啡渣样/鲜红色呕吐物; 伴剧烈头痛、视物异常、胸痛或持续加重的腹痛。 常见误解,现场纠正 “都是麻醉惹的祸?”——不是。PONV是多因素叠加,麻醉只是其中一环。 “不吐就说明麻醉醒透了?”——不是。吐与否和“醒不醒”不是一回事。 “忍一忍就好?”——不建议。越早说,越好处理,恢复更快。 “不吸烟更容易吐,那要不要抽?”——千万不要。吸烟风险远大于任何“可能的影响”。 我们最后想说 PONV可能很常见,但是我们有流程,你只需早说两件:术前讲清以往“晕/吐”的经历,术后一有不适就告诉病房医护。只要彼此配合,PONV多能被更早发现、更快缓解,把翻江倒海的“大浪”化成更轻、更短、可控的“小浪花”。(作者: 中南大学湘雅三医院麻醉科 常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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