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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州站上的“蜘蛛侠”
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孙可健的手指刚触到安全绳的金属扣就冻得一哆嗦,我记得那是雄安新区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27米高的外挑幕墙龙骨像钢铁荆棘般悬在半空,大坡度斜屋面的压型钢板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泛着冷光,雄州站的外立面验收节点就卡在这个节骨眼。 “要不明天再验收吧。”有工人这样建议,中交第一航务工程局有限公司京雄快线项目的技术员孙可健抬头望着那些交错在空中的银色骨架,然后摇了摇头。“两天后就是雨夹雪天气,如果今天不完成验收,就不能进行后续防腐工作,焊缝锈蚀后,还需花费时间重新打磨。拖一天不仅影响工期,而且工人的努力也白费了。”他立刻动身。
扣紧五点式安全带时,钢制卡扣在掌心留下的寒意直窜到后颈。随着支臂车平台缓缓抬升,工友们的安全帽逐渐变成小圆点,呼啸的北风突然灌满耳道,连心跳声都变得震耳欲聋。27米,这高度足够让任何疏忽变得更加危险。 “焊缝编号A-37,焊角厚度5毫米。”他对着记录仪报数,睫毛上凝的霜花让视线有些模糊,可当指尖触到那些规整的鱼鳞焊纹时,某种滚烫的东西却在胸腔里翻涌——这些藏在钢铁褶皱里的毫厘之差,都事关未来千万乘客的安全防线。 斜屋面的铝镁锰板像镜子般倒映着铅灰色的云层,他用游标卡尺测量着铆钉间距。寒风从领口钻进来,后背上渗出的汗转瞬就变得冰凉,当最后一组数据录入完毕,夕阳正从钢桁架的缝隙间漏下来。 验收工作完成,脚着陆时,孙可健望着云端那些被暮色镀金的钢构,突然想起曾经大学导师的话:“工程人的浪漫,就是让每个受力点都找到归宿。”此刻我呵着白气微笑,知道此刻定有无数隐秘而重要的建设力量,正在这座城市骨骼里安然流淌。(刘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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